花吐症梗,剧透有,未通关慎入
人物属于Atlus,ooc属于我
p5的大家有那——么可爱(比划)
Fox的花吐症处方
时间进入11月下旬,天气已经变得很凉了。
这是个应当按照温度变化适当添加衣服的季节,但喜多川祐介依旧和之前一样只穿着学校的冬服,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似的。
“喜多川同学不冷吗,最近东京可是流感大爆发哦。”
认得脸却记不得名字的女同学在身边叽叽喳喳,喜多川祐介并未因为对方攀谈停下手中的画笔,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回答道:“我有多加一条围巾。”
“啊……啊,哦,这样啊……”得到答案的女生忽然变得结结巴巴,那语气仿佛个傻瓜。
至于她的内心是不是在吐槽果然是残念帅哥开口就幻灭,为什么明知结果还是要来搭讪的自己真蠢,就不得而知了。
周围的女生大概是觉得无趣,慢慢散了开来,喜多川祐介的周围再次恢复平静。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他如梦初醒一般停下手,转而审视起眼前的画稿。
半年前,因为斑目事件使得自己陷入了迷茫,从而开始了漫长的瓶颈期。喜多川祐介开始在涩谷的车站观察路人,又经常拉上来栖晓一起寻找灵感。经过了数次失败和打击之后,他终于开始有所突破,慢慢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也对美学有了新的理解——但是,总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
是什么呢?
习惯性的伸手,用修长的手指比出取景框,将画稿圈入其中,用心去凝视。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这幅画中,自己心中,真正想表达的正是——
“啊啾!”
突如其来的喷嚏打段了喜多川祐介的灵感,他懊恼的用力摇头,似乎在恼怒这不合时宜的身体反应。
但下一刻,他忽然想到刚刚好像有人对他说过流感什么的……
啊,这么说起来,就连印象空间里的阴影们都因为流感变得绝望了。
十一月的东京,还是一如既往的,是个可怕的城市。
想到这,喜多川祐介点点头,收拾好画具后来到玄关处换好鞋子,把围巾戴好,刚要踏出校门,忽然想起“流感”两个字和印象空间里东倒西歪的阴影们,他出于慎重,又摸出一个口罩将自己的鼻子嘴巴严严实实地挡住。
这下,便没问题了吧。
可不能因为生病耽误了怪盗团的活动啊。
“啊啾!”
同样的时间,在东京一间名为卢布朗的小小咖啡店里,阁楼上的黑发少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旁的黑猫听到声音时爪子反射性的在柜子上蹭了下,转过头用海蓝色的双眼望着因为某些原因无法自由行动的同居人,开口:“喂,不会是流感吧?”
“……”没有说话,来栖晓只是摇摇头。
“可不能大意哦!该不是之前在印象空间被阴影们传染了吧……唔喵?阴影可以把流感传染给我们吗,吾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黑猫歪歪头,似乎陷入了疑惑。
坐在床边看书的来栖晓依旧不说话,只是移开视线,望着名为摩尔加纳的黑猫,等待着对方思考的答案。
但黑猫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看起来颇为奇怪的问题,转而晃了晃尾巴,咻地跳到少年同居人的身上。
一个猝不及防,来栖晓被撞倒在床铺上,发出“咚”地声响。
“喂?晓,怎么了?!”
几乎是在同时,楼梯口处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和中年男人焦急的询问。
“没什么。”
努力抬起头,视线勉强越过压在胸口的黑猫,被撞的有些迷茫的来栖晓对着佐仓惣治郎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没问题。
看着一人一猫的姿势,咖啡店的老板无奈地叹口气:“别玩的太过火啊,你们。”
“喵——呀!”摩尔加纳发出抗议的叫喊,但对于佐仓惣治郎来讲,那不过是一声饱含愤怒的猫叫,比起抗议来更像是肚子饿的讯号。
“猫粮换了新牌子,一会来尝尝吧。”
扔下这样一句话,佐仓惣治郎离开了阁楼,似乎下定决心无论这一人一猫再搞出什么动静也不惊慌了。
毕竟目前看来这些孩子们的计划相当成功,在彻底摊牌之前不会有人忽然闯进来做什么吧。
待佐仓惣治郎的身影消失在狭小的楼梯口,摩尔加纳用软软的爪子拍拍试图从床上爬起来的来栖晓的胸口:“喂,以防万一今天就休息吧,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生病就不好了。”
“……”斜眼看了看因为碰撞被自己丢在地上的书,来栖晓明白这句话一旦从摩尔加纳口中说出意味着什么,只好乖乖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好好睡一觉,吾辈下楼去看看情况……唔,不是去看主人新买的猫粮是什么口味啦,吾辈又不是猫!”对着裹在被子里用灰黑色双眼望着自己的少年,摩尔加纳忽然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透明的。他扭过头,掩饰着自己尾巴尖微微竖起的毛,如同之前的惣治郎一般,快速地消失在阁楼的楼梯口处。
而裹在被子里的来栖晓,在黑猫离开后不久就感到了睡意。
摩尔加纳的那句话……是不可违抗的魔咒吧。
迷迷糊糊想着不靠谱的事情,少年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冬日的海边没有半个人的身影,冷冽的海风吹过面颊,钻入围巾和袖口的缝隙,让皮肤颤栗。
来栖晓望着身边的喜多川祐介,相比于穿着保暖的自己,对方依旧穿着学校的冬服,只在脖子上加了一条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围巾。
这个人一定是打算用这条围巾过冬了吧。
做出相当合理的猜测,来栖晓望着对方因为冬日大海散发出的凉薄空气而变得略显模糊的脸,动了动嘴唇。
但在他想好说什么之前,喜多川祐介率先开口了。
“最近流感很厉害,为了增强体质抵抗病毒,来冬泳吧,晓。”
“……?”
“怎么,你也会惧怕这冬日无情的海洋吗?啊,这忧伤的海浪,这决绝的狂风,何等的美啊!”
“……”
“那么,我先去了,一定要跟上啊,晓。”
对自己露出笑容,来栖晓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就看着喜多川祐介摘掉围巾一头扎进了翻涌的波浪——
“嗡——嗡——嗡——”
猛地惊醒,来栖晓望着熟悉的阁楼天花板眨眨眼睛,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场梦,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
枕边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屏幕也随着节奏闪烁不停。
揉揉眼睛,拿起手机,滑动屏幕解锁,进入的是怪盗团的sns频道。
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正是刚刚梦中之人的头像,后面跟着一句留言:大家,最近的流感真的很厉害啊。
下一秒,连续的信息一条接一条的蹦出来,手机震动不断。
坂本龙司:哈?难道你中招了?
佐仓双叶:龙司是笨蛋,所以体会不到嘛><
坂本龙司:说什么啊!谁是笨蛋!
新岛真:我说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新岛真:祐介,怎么样,情况很严重吗?
奥村春:最近班级里好多人都感冒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呀。
喜多川祐介:还好,只是现在的流感症状会这样奇特吗?
高卷杏:……哈?不就是打喷嚏流鼻涕之类的吗?
喜多川祐介:通常来讲是这样的,但我现在,正在咳嗽。
佐仓双叶:这也是流感的症状之一哦,哪里奇特啦O_o
喜多川祐介:咳嗽的时候,会有花瓣从喉咙里出来。
佐仓双叶:………
佐仓双叶:…………………………
佐仓双叶:……………………………………………………fox已经变态到感冒咳嗽会咳出花的程度了吗!
高卷杏:……
新岛真:该不会是…………
奥村春:啊……这个……
坂本龙司:喂,你们都怎么了,不过这个症状还真是奇怪啊?
坂本龙司:我说,不会只是单纯的咳血吧,因为灯光太暗看成了花?
佐仓双叶:咳血不是更可怕吗,不过……血之花?
佐仓双叶:……啊啊啊啊啊,等等!
佐仓双叶:……啊!!!fox啊啊啊啊!!!
怪盗频道的sns瞬间发生了爆炸一样,女生们的态度微妙的让人无法忽略,而双叶一溜的感叹号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来栖晓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讯息,总感觉喜多川祐介诉说的症状好像在学校时从班级女生们那里听到过。
是叫什么来着……
总之,不是流感。
没有人感冒咳嗽的时候会从喉咙里冒出花来,即使是喜多川祐介也做不到。
这个太高难度了。
就在少年回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病名时,频道里女孩子们的讨论已经到了沸腾的程度。
虽然都是“什么”,“不是吧”“天啊”“为什么是fox”之类的意味不明的话语,但完全能从这些文字后面感受到屏幕另一端真人们的震惊的心情。
然后,就在龙司还在坚持不懈的询问你们到底在讲什么时,来栖晓忽然感觉灵光一闪,脑内仿佛响起了熟悉的音效。
他想起来了。
是花吐症。
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划过,真相就这样被怪盗团的团长平静的指出。
一时间,频道陷入了完全的沉默。
直到龙司打破了僵局。
坂本龙司:那是什么?吐花的病?
坂本龙司:这是什么奇怪的病?
坂本龙司:听起来好逊。
新岛真:总之……应该是这样吧。
高卷杏:完全想象不到祐介会得花吐症啊,不如说根本没办法想象出这家伙居然会搞暗恋这种事情!
奥村春: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呢。
佐仓双叶:被fox喜欢上,真是一件辛苦的事。
喜多川祐介: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喜多川祐介:花吐症?
喜多川祐介:……算了,不是流感就好。
喜多川祐介:比起这个我饿了。
坂本龙司:谁管你饿不饿啊!什么暗恋,花吐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卷杏:笨蛋龙司,自己去google!
新岛真:但是这样放着也不行。
新岛真:总之明天放学后我们商量一下吧。
手指再次划过屏幕,来栖晓打出一个“好”,按下了发送键。
果然刚刚的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吧。
把光着的脚缩回到被子里,少年蜷起身体。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摩尔加纳也顺着被子的缝隙钻了进去,只在来栖晓的肩膀处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怎么了,晓?有什么消息吗?”
黑猫的爪子习惯性地搭在少年的肩上,歪着脑袋问道。
想到sns上那一大串记录,来栖晓凭借着出色的总结能力,迅速地将事情总结为简明扼要的一句话并传达给了摩尔加纳:“祐介得了花吐症。”
“唔喵?”
第二天放学后,心之怪盗团的成员又一次聚集在卢布朗的阁楼上。
来栖晓坐在椅子上,手机在手里不停的旋转。摩尔加纳则蹲在桌子上,和其他成员一起望着窝在椅子里像仓鼠一样喀嚓喀嚓吃着薯条的喜多川祐介。
前提,忽略对方脚边那一堆柔软的火红色花瓣。
“真是花吐症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杏瞪大了眼睛,望着祐介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春无不担心地询问道:“没关系吗,这样下去……”
“不用在意,除了说话的时候……咳!”话说到一半,又一朵鲜红色的花朵从祐介的口中吐出,落在地板上。他顿了顿,往嘴巴里又塞了一根薯条,继续说道,“并不会影响进食和日常生活,只是……咳咳……咳……我觉得这样颜色的花和我不太相衬。”
“喂,不是这个问题吧!”听到当事人的话,龙司大叫道:“我昨晚查过了,这个病放着不管是会挂的!”
“嗯嗯,居然有听我的话谷歌了呢。”双叶点点头,“那之后我也查了一下相关的病例记录,不仅不治疗会game over,这种病还是传染性的哦。”
“哈……?!”下意识地,龙司向后蹭了蹭。
“不过不用那么害怕啦,只要不与病人吐出的花瓣发生直接接触就好。而且很奇怪的是,文献里说花吐症好像也只会传染给和患者一样的对某人怀有爱慕之情的人。”迅速地扫了一圈同伴们瞬间变得奇异的表情,双叶摇了摇手指,“不过治疗方法也很简单啦,只要和喜欢的人‘啾’一下!只要对方也喜欢患者,就可以痊愈了!”
“kiss……吗。”新岛真促起眉头,似乎陷入了相当纠结的状态。
不仅仅是她,怪盗团的成员们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首先,喜多川祐介喜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总觉得会是抽象派呢——高卷杏是这样想的。
这家伙居然也会像人类一样喜欢上别人啊——坂本龙司是这样想的。
完全想象不出来啊……——这是奥村春想的。
谁都好总之不要是杏女士!——这是……嗯,摩尔加纳想的。
“fox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生吗?”——这是,佐仓双叶直接说出来的。
“嗯?”一直处于状况外的当事人在吃完了手里一小盒薯条后,终于参与进来这场关乎自身生死问题的讨论。
只见他经过了几乎等于没有的思考,十分肯定地摇摇头:“没有。”
“就知道是这样……”几乎绝望地低下头,新岛真抬手支住微微胀痛的额头。
“真的没有吗?”用充满了好奇的目光望着祐介,双叶轻轻晃晃头,“虽然我是觉得在fox患病的一瞬间,就已经宣判绝症了。”
“……这样说真的好吗,双叶酱。”
“虽然很残酷,但好像无法否认。”
“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呼地,龙司站了起来,一拳砸在沙发的靠背上。
“……嗯。”微微低头,祐介似乎开始了认真的思考。
发现患者开始正视自己病情的同伴们全部一脸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大约一分钟后,他们听到患者这样回答道:“我喜欢美丽的人。”
言罢,一朵鲜红的花又从祐介口中吐了出来。
“完蛋了,没救了,宣判死刑啦!”随着花朵落地,龙司崩溃地倒向身后的沙发。
而其他人也全部是一脸“我们到底对他抱有什么期待”的表情。
就在这时,整个会议里一直没有开过口来栖晓停下手中一直旋转的手机,转头直视着即使到了生死关头也依旧思维脱线的患者,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杏?”
“诶?!!”听到自己名字的双马尾少女砰地跳了起来,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样说起来……是吧,刚遇到这家伙的时候,不是一直说什么好美,做我的模特之类的……!”
“的确。”点点头,祐介用相当清澈的眼神望着集体陷入震惊的怪盗团,“但在了解之后,觉得过去的自己太……咳咳……肤浅了,只看到了表面的……咳………………美……咳!”
“啊啊,原来是这样……等等!你是在说我是笨蛋吗!”完全不顾扶着椅子不断吐花也要把话讲完的喜多川佑介有多辛苦,发现对方表达实质内容有着相当问题的高卷杏简直一瞬间要变身Panthera,呼唤卡门给fox一个热情的weak。
“呼……总之不是杏女士就好。”
松了一口气的摩尔加纳在吵闹的背景音中小声嘟囔,下一秒却被龙司的提议吓的尾巴都要炸起来。
“干脆祐介你把觉得美的都亲亲看好了!”
“喂!”
“这个……不太好吧……!”
“等等!
“龙司!”
“笨蛋龙司!”
女生们和摩尔加纳异口同声地激烈的反对,在一片嘈杂中来栖晓揉了揉被震得嗡嗡响的耳朵,想着干脆带祐介去找武见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作为怪盗团的leader,晓向来行动力超群。于是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祐介走去。
当他来到喜多川身边时,对方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外套的衣摆。
“……?”奇怪地望过去,只见对方抬起头,视线与自己的相碰。
“晓。”呼唤着黑发少年的名字,喜多川祐介歪歪头。
立刻,女生们闭上了嘴巴,将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来栖晓和喜多川祐介的方向。
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佐仓双叶艰难地咽下口水,大大的眼睛透过眼镜紧紧盯着祐介拽着晓衣摆的手指。
而真则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双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
在这异常紧张的气氛下,喜多川祐介张开嘴巴,零星的红色花瓣从中飘落。
努力忍住喉咙处的不适,祐介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来栖晓,说道:“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今天不用太麻烦,咖喱就好。”
“…………………………………………………………”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怪盗团的团长只是眨眨眼睛,如往常一样轻轻点头,应允道:“好。”
在沉重又不沉重的气氛中吃完晚饭,期间大家甚至向佐仓惣治郎这个看起来就经验丰富的成年人提出询问,也没有得到任何解决问题的线索。
总不能真的让祐介见到觉得美的人就亲一下吧。
先不论能不能对疾病有治疗效果,真的这样做,恐怕怪盗团的fox还没因病挂掉就会先被街头的教化警察带走了。
并没有任何进展的聚会结束后,晓和摩尔加纳将伙伴们送出了卢布朗。
目送同伴们的背影消失在地铁站入口,晓准备回到咖啡店内,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到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折返的喜多川祐介。
对方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戴着口罩,将可以吐出花朵的嘴巴挡在了后面。这样的装扮使得喜多川本就被围巾埋住了小半张脸更是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忘了什么东西吗?”晓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当中,一双黑灰色的眼睛却在眼镜之后熠熠生辉。
一旁的摩尔加纳忽然觉得这两个人面对面的场景仿佛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现场。
简直,太可疑了。
“明天有时间吗?……咳……我有新的灵……咳……感了。”
“……”望着眼前这个即使身患绝症也对艺术锲而不舍的男人,来栖晓一瞬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虽然他平时的表情算不上多——但秉持着对待同伴一贯的温柔与维护,黑发的少年点点头,还十分配合的发出了追问:“要脱吗?”
“……”黑猫忽然觉得眼前这副光景就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现场。
然而喜多川祐介以相当平静的姿态听取了这个建议,甚至还垂下眼帘,认真的思考起来其可行性。
数秒钟后,他用真诚而不掺杂半点杂质的眼神望着来栖晓,说道:“我觉得……咳……晓很漂亮。”
很快,他又在对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情况下,加了一句:“我是说,内在。”
“……”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来栖晓微微颔首,“明天见。”
因为来栖晓作息习惯的关系,两人约定的时间定在了午后。
涩谷的中央广场今天也是人来人往,人们带着麻木的、焦躁的、冷漠的、或是其他各色表情匆匆忙忙走在宽阔的马路上。
巨大而怠惰的人流在地上与地下穿行,没人注意到穿着连帽衫的少年与一头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在此处见面。
喜多川祐介依旧带着口罩,但眼睛却透露出与昨日完全不同的神采——甚至比看到好吃的食物时还要明亮。
而能让喜多川祐介露出这样眼神的,也唯有他倾其全部所追求的艺术之美了。
是终于突破瓶颈了吗?
这样想着,来栖晓望着祐介,问道:“要画画吗?”
“不。”摇摇头,喜多川用好像要燃烧起来的双眸望着对于外人来说“已死”的少年,说道:“希望你能再陪我去一次……咳咳……印象空间。”
点点头,没有多考虑一秒,来栖晓就应允了对方。
打开手机的导航应用,随着熟悉的无机质女声,两个人周围的风景产生了空间上的涟漪。随着红黑色波纹的扩散,碌碌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邃扭曲的地铁隧道。
这便是人类欲望的集合之地。
如此阴暗、扭曲、绝望。
但对于活跃于此的怪盗团来讲,这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更扭曲的都已经见过,何况这巨大而单调的印象空间呢。
而就在进入印象空间的一瞬间,黑色的长摆风衣、血色的手套、高跟的尖头靴子、还有覆盖在眼部的白鸟面具,替代了往日装束出现在来栖晓的身上,完成了从日常到非日常的转变。
现实世界里看起来温吞低调的少年刹那成为气场凛冽而华丽的joker。习惯性地随手撩起长长的黑色风衣下摆,心之怪盗团的团长露出了仅在异世界才会出现的张扬笑容,先一步走下通往地下的入口。
“祐介要去哪里我都奉陪。”
同样完成变装的fox微微皱眉,跟上了黑色的joker:“mona不在,走到我们能走到的最深处就好。”
这是一个完全喜多川祐介式的任性请求,但怪盗团的团长只是回头对他的同伴笑了笑,便踏上了通往印象空间的道路。伴随他们脚步散落一地的,是与这个扭曲的欲望之地相当般配的红色花瓣,从入口处一直延伸到了二人所至之处。
不断的向下、再向下,直到来到一片因为过于扭曲而导致道路终结之地的前方,fox停下了脚步。
听到身边声音的消失,joker也停下了步伐。他配合地转过身来,长长的黑色衣摆因为动作而划出弧度。
“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对同伴发出询问,joker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停在红色漩涡之前的fox。在对方的脚下,飘落着零零散散的花瓣,点缀着黑红色的地面。
因为病症,祐介从昨天到现在的话语相比往日来讲数量与频率骤减,但依然无法阻止花朵从口中吐出。
此时的fox没有回答joker的问题,他只是抬起双手,用修长的手指拼成矩形的取景框,目光在其中随着动作游移。
看过因贪婪而堕落的心灵,看过因暴食而膨胀的欲望,更看过这座城市中无数市民因错误的生存方式而扭曲的阴影。
无论是作为fox,还是作为喜多川祐介,加入心之怪盗团以来,少年不止一次被人类内心的丑恶所震撼,如同第一次见到斑目的殿堂一般。
他曾以为这就是人类的本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经历让少年逐渐找到了比这些更幽深、更让人迷醉的事物。
手指拼成的取景框缓缓移动,黑色的joker便进入了他的视野。
站在那深邃而扭曲的巨大欲望之前的,怪盗团的团长。
包裹在华丽衣装里的,是一个在现实里戴着黑框眼镜、无聊的时候会捻额发,对身边的人温柔以待,即使自身遭受了完全不公正的待遇也坚持自己信念的少年。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普通的、独一无二的少年。
狐狸面具后的双眼一眨不眨,fox就这样看了joker许久,直到对方上前一步。
“fox。”叫出对方在异世界的代号,黑发的少年弯腰,捡起地上的红色花瓣,用手指轻轻揉捻,“你说过这花和你不相衬。”
知晓对方戴着手套,即使接触到花朵也不会有问题,祐介并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
但当他看到自己吐出的花瓣被joker拾起的瞬间,心底里却无可抑制地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即使没常识如喜多川祐介,他也知道自己吐出的花朵是什么。
那是代表着热烈情感的花,虽与fox所钟爱的日本画风格相去甚远,但这华丽的花朵却与自己所认知的某个人,再相称不过。
“现在你也已然这样觉得吗?”
fox望着被手指框进了自己世界的joker,面对对方的询问,点头:“但我觉得它们和现在的你……咳……非常相衬。”
“嗯——是吗?”
故意拉长了调子,joker唇边出现了祐介所熟悉的狡猾笑容,就连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都带着染上了与笑容同样的颜色。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喜多川祐介放下了双手,转而拉住joker手腕:“我找到痊愈的方法了。”
没头没脑,没头没尾,连逻辑都不需要纠结。
和喜多川祐介相处的时间里对话总是跳跃着进行。
但显然经过半年的相处,和无数次在涩谷地铁站的相遇,不论是来栖晓、还是joker,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节奏。
“真巧,我也刚好找到治疗fox的方法。”任由对方拉住自己的手逐渐收紧,joker干脆非常配合地上前一步。
两个人的脸立即近到只剩不到几公分的距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彼此的皮肤之上,喜多川望着对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明明已经知晓了一切但就是不说的狡诈joker。于是他微微低头,再一次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要kiss吗。”
一个肯定句。
连问号都省了,从各种角度去考虑,他为什么要拒绝痊愈的良药呢。
祐介闭上眼睛,迅速地碰了碰对方的双唇。
joker的嘴唇干燥而柔软,温度算不不上高——或者说,稍稍有些凉。
好像可以从中尝到卢布朗略微苦涩却香醇的咖啡味道。
喜多川祐介不知道接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经验。但他坚信,现在他和joker之前的吻,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一个吻了。
仅仅是双唇相抵,脑内就已经开始炸开巨大的烟花。
比夏日祭奠的天空还要绚烂,像是灵感炸裂时的无数彩色与影响编织而成的殿堂。
让人不禁怀疑,这个时候若有心像的反映,那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这个简单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从不远处传来的逐渐接近的阴影声音打断了两人。
分开彼此的双唇,joker率先问道:“怎么样?”
“挺好的,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之后不戴面具再试一次。”
“好主意。”
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再没有任何花瓣吐出,joker笑着向出口的方向踏出一步。
“还有,我想到要画什么了。之后的画展,请务必来看。”
“嗯。”点头,抬眼,发现阴影已经气势汹汹地来到跟前。Joker毫不犹豫地扬手掀开脸上的面具,舞蹈一般的转身呼唤出少女模样的persona,一个准确的weak攻击,他掏出手枪指着倒在地上的阴影,眼睛却是看着fox的,“作画过程还需要我帮忙吗?”
“我要joker做我的素描模特。”
“哦——要脱吗?”
“务必。”
“是吗?”眨眨眼睛,joker笑了笑,将视线重新移回哀求着怪盗团放过自己的阴影身上,开口,声线张扬:“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怪盗的sns频道再次因为喜多川祐介的一条讯息炸成了一锅粥。
大家,我已经痊愈了。
砰——
深水炸弹。
而在群内因为大家疯狂发消息而几近刷屏的时候,痊愈的患者与他的良药,只是平静地说着东京的11月,是个流感易发的时节。
-fin-
印象空间的阴影们,接到了来自圣杯发布的新邮件。
内容如下:
流感天气,请大家注意分散,避免集体陷入绝望;同时依旧小心心之怪盗团,请常备稀有物品和大量金钱以备逃跑。
Ps:据最新消息,还请大家最好准备一副墨镜,以免在被怪盗团碰瓷交涉时被强塞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