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w

到处爬墙,偶尔做饭,欢迎聊天

 

【咕哒中心】花冠

双咕哒,非cp向

咕哒中心,无cp

有1.5和2.0部分妄想和剧透

Enis

 

召唤出了,奇怪的英灵。

 

站在召唤阵正中央的,是拥有着橘色短发的少女。她身披婚纱似的黑色礼服,头上戴着荆棘之冠,透过半透明的黑纱,可以隐约见到对方用来蒙住双眼的黑色丝绸。

“我是未来将伴你左右的avenger。请依赖我吧,御主。”

从头上倾泻而下的黑纱遮挡住了少女英灵的表情,但藤丸立香确定,对方说出这句话时,在微笑。

充满了向往,却又夹杂着怜悯的笑。

眼前完全陌生的英灵让人类最后的御主陷入了语塞。按照达芬奇和罗曼医生的说法,能够来到迦勒底的一定是在某处与自己结缘的英灵,可眼前这位少女,他到目前为止都找不到半点与对方相关的记忆。

又或许,只是自己忘记了——

这样想着,藤丸立香为了回想起自己与对方之间的缘分,做出了努力。

“您的真名——不,我是说,我是藤丸立香,您呢?”

“真名啊……哎呀,好像召唤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我现在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少女从召唤阵中走出,来到黑发少年身边,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但是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就够了。”

 

Zwei

 

在那之后,年轻的御主和刚被召唤至迦勒底的avenger又聊了一会,期间他试图用各种问题唤起对方的记忆,全部以失败告终。

结果,还是不知道真名。

藤丸立香懊恼地坐在迦勒底走廊的长椅上,试图回想这次召唤的每一个细节。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这一次的圣晶石是没有经过玛修同意偷偷拿来用的。

难道说这小小的、无伤大雅的罪恶,会在召唤过程中给英灵造成困扰吗?

摸了摸发尾,藤丸立香叹了口气。

去问问达芬奇好了。

放下手中的饮料罐,正准备站起来,一个黑影将少年笼罩起来。

随之一起,还是熟悉的、带着些责问口吻的少女声音。

“前辈,我们说好的,要好好的把圣晶石存起来,准备最后的战斗吧?”

“玛、玛修!”

年轻的御主猛地抬头,看到的是熟悉的粉色头发后辈带着怒气的脸。

“那么……是谁响应了前辈的召唤?”

盾之少女脸上的怒气在与少年御主对视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笑容。

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某种程度上算是意料之中的变故反倒让藤丸立香产生了比刚刚更加深刻的自责感,他挠了挠脸颊,目光不自觉的向一旁偏离出去。

“是一个……忘了自己名字的avenger。”

“咦?”

“嘛,就是这样。”

摊手,藤丸立香将召唤时的情形向玛修叙述了一遍,后者在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呢……还有,前辈说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会不会只是忘记了?”

“英灵都是极有个性和魅力的存在,只是看上一眼就会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想我应该不会轻易忘记任何一位曾经结缘过的英灵。”

何况还是avenger这样特殊的职介。

藤丸立香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

“嗯,是这样没错……那,难道是迦勒底的召唤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诶?”

“去找达芬奇或者医生问问吧。”

“只能如此了。”

点点头,藤丸立香再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同可爱的后辈一起来到了达芬奇的工房。

两个人刚刚打开门,还没开口说半句话,那位化身蒙娜丽莎的天才已经脚步轻快地来到他们面前,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立香和玛修,你们是为了那个孩子来的吧?”

“那个孩子?”

藤丸立香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那位丧失了真名记忆的英灵。

如果单从外貌年龄上讲,那的确是孩子,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

但大部分英灵都是以全盛时期状态被召唤,所以有迦勒底有很多英灵都是青少年的模样。由此推测,那位不知名的少女英灵多半也是如此。

即使这样,也可以被称为孩子吗?

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为何达芬奇为何要如此称呼她。

“正常来说从者和御主在建立契约的瞬间,从者的面板就可以被御主得知,但这一次的召唤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对吧?所以到现在为止,你还不知道她的任何资料。”

“是这样。”

是的,在与橘发avenger建立契约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资料流入自己的脑海。

不过这些违和感都被对方真名记忆丧失的冲击覆盖了,导致直到达芬奇提醒,少年才有所察觉。

“嘛,虽然你们之间的连接有点问题,不过还好,任何一个应召而来的从者的灵基都会登录在迦勒底。”说着,达芬奇从一堆资料里翻出一个平板电脑,丢给立香和玛修,“她的资料。”

“呜哇!”手忙脚乱地捞起差点落在地上的平板电脑,立香抱怨道:“掉到地上怎么办!”

“我相信可爱的玛修会在你失败后顺利接到的。”

“嗯,放心吧,前辈,我对自己的反应速度还是有信心的。”

拟从者一本正经的回答让立香失去了吐槽的最佳时机,他只得叹一口气,按下电源键点亮平板电脑的屏幕。

立即,少女英灵的资料展现在他的眼前。

筋力E,耐久E,敏捷E,魔力E,幸运E。

放眼望去,全是E。

一刹那,藤丸立香觉得安哥拉·纽曼说自己是最弱英灵真是太过自谦了。

对于英灵来讲,这样的面板真的只能称之为孩子。

不过,还有宝具,还有希望。

视线顺着屏幕向下,看到了后面的一行字。

宝具:?

嗯?

嗯嗯??

嗯嗯嗯???

又一个Emiya式宝具分级?

稍许沉默,藤丸立香的手指向下拨弄,调取出英灵的其他资料。

结果,除了一个简单的对魔力E和一个真名看破C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出处,没有所属地域,没有阵营,没有身高体重,自然也没有最重要的真名。

“前辈,什么都没有呢……avenger小姐的灵基资料。”

“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将平板电脑从藤丸立香手中收回,达芬奇再度埋首于发明图纸当中。

不过在年轻的御主和从者离开之前,天才给出了建议:“我和罗马尼确认过了,迦勒底的召唤系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想,问题大概率出在那孩子自己身上。我觉得有时间你们可以聊聊,或者——现在去罗马尼那看看,他正在给她检查身体——虽然说我觉得给英灵检查身体没什么用,但罗马尼坚持这样做,那孩子也没有拒绝,也许这会已经有检查结果了。”

 

Drei

 

牙齿、眼睛、鼻子、耳朵。

四肢、躯体、关节、软骨。

“会痛吗?”

罗马尼·阿其曼按上少女英灵的太阳穴,柔声询问。

少女摇头。

“唔,从身体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呢。”

单马尾的医生放下手中的检查工具,手指拄着下巴,眼神中满是疑惑。

没有回答对方,avenger只是平静地坐在男人的对面,一动不动。

谜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率先将其打破的是罗马尼。

他对面前的少女英灵摆摆手,露出抱歉的笑容:“啊啊,我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处,毕竟英灵的身体是由魔力构成的,不需要常规意义上的体检。

“但是记忆缺失的话会很麻烦……并不是说我们这边哦,是对于avenger小姐你来说,会很麻烦吧。我认为无论是活着的人类还是被召唤的英灵,记忆都是很重要的。”

说道最后,罗马尼摸了摸后脑勺,微笑道:“所以即使知道很大概率上这样做对你来说没什么作用,但还是想试一试,万一有效果呢?”

“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啊,终于说话了。”

罗马尼在听到少女的声音时忽然像孩童一样笑了出来,那是由衷的、毫无做作的喜悦。

“从刚刚开始你就没有说话,还以为被你讨厌了。”

“诶,为什么?”

英灵歪了下头,露出了与其外表年龄相符的疑惑。

这动作让罗马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抱歉抱歉,因为你刚刚那个动作,嗯……很像。”

“像什么?”

“嗯……你的,御主,藤丸立香。他在遇到问题时经常露出这样的小动作,你刚刚的样子和他一模一样。”

“是吗。”

少女的唇角在半透明的黑纱后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但那笑容实在太过微小,以至于迦勒底的医生完全没有察觉。

“检查这么久了也很疲惫吧……虽然英灵们总是说自己不会疲惫,但我作为医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忧,所以,要不要来杯热可可?”

“好。”

得到了许可的医生开心地站起来,转身向放在一旁的茶具走去。

天花板上的灯光掠过他的头顶,将男人的一部分淹没在光亮之下。

忽然,avenger觉得那跨越了迦勒底医生大半身影的灯光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捉住了对方的衣角。

“医生……!”

“咦?”

男人回过头,一脸不解的望着对方。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少女模样的英灵收回了手,顿了下:“可以在热可可里面加棉花糖吗?”

面对英灵突如其来的孩子气请求,罗马尼对此回以温柔的肯定。

“可以哦。”

 

Vier

 

当藤丸立香和玛修来到罗曼这里时,医务室里只剩下男人自己,手里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热可可。

在他的对面,有一张空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则放了一只空茶杯。

“咦,avenger小姐不在这里吗?”

 “她刚离开不久哦,如果你们想找她,应该很容易追上去吧。”罗马尼指了指英灵离开的方向。

“没关系,只是来问一下,医生有没有找到她记忆不全的线索。至于avenger,早晚都会遇到啦,毕竟我和她结缔了契约。”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背上的令咒,藤丸立香摇摇头。

“她身体上没有任何异样,也可以和我清晰的对话,无论是思维还是对现代的常识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达芬奇说迦勒底的召唤系统也没有问题……”

越发迷惑的少年御主歪了歪头,却让坐在座位上的医生发出一声轻笑。

“咦,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果然,很像呢。”

“?”

“你和那位avenger小姐,歪头的样子,一模一样哦。”

“诶诶!那位英灵是女孩子吧!”

“是啊,但就是莫名的觉得,你们在某些地方,很相像。”面对藤丸立香涨红的脸,罗马尼轻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那位avenger小姐。明明是avenger这样充满了强烈情感的英灵,她身边的气氛却很让人安心——像立香你一样。”

“这是在夸奖吗?”

“是哦。你知道吗,迦勒底的全体工作人员——包括我在内,在每一次进行特异点修复的时候,都在为立香和玛修担忧,可当看到你凯旋归来的样子,就会觉得‘啊啊,是立香啊,没问题的,只要是立香在,就一定没问题的’。”

“啊……哈哈……是吗……”

藤丸立香,17岁,修复了七个特异点,刚刚在乌鲁克战胜了提亚马特,面对无数挑战都不会惧怕的人类最后的御主,此时此刻却对来自亲近之人的夸赞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心虚。

“嗯嗯,没错!就是医生说的这样!无论怎样,只要有前辈在,我就就很安心。”

“唔噗。”

来自可爱后辈的最后一击。

藤丸立香,卒。

 

Fuenf

 

首先,丢掉恐惧吧。

接下来,迟疑也不需要了。

悲观,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还有什么……?

沮丧、嫉妒、焦虑……统统杀死。

藤丸立香站在一片黑暗当中,耳朵里听见隐约的歌声,像在乌鲁克听见过的提亚马特的歌声。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找不到来的方向,也看不到要去的地方。

过了很久,他终于看见了一点光亮。

在那微光中,身着婚纱一般黑色礼裙的橘发少女跪在地上,默默地低着头。

荆棘缠绕着她的四肢,尖锐的短刺扎破她的皮肉,可她全然不在意似的,只是手持天平,衡量着虚无的重量。

少年认得,这是前不久召唤出的,丧失了真名记忆的avenger。

他知道,这是他与从者的梦境,二者精神的链接。

“很痛吧,我帮你把荆棘拿开。”

即使是在非现实的梦中,少年御主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走上前,想尽量轻地帮助对方从荆棘的缠绕中脱开。

可他刚刚走近对方一步,少女忽然抬起头。瞬间,自她身后爆裂而开的巨大黑影笼罩了二人。

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

是已经凝固的血、是华贵却无用的礼服、是少女死去的肉体。

她们堆叠在一起,像是被抛弃的木偶,每一个上面都刻着自己曾经的名字。

懦弱、恐惧、沮丧、焦虑、迟疑、绝望……

不需要,不需要。

尽管少女没有开口,藤丸立香依旧听得到,来自英灵灵魂深处的绝望一般的嘶吼。

不,不是这样的。

那名为绝望的标签早已被钉在死去的木偶身上,她怎么还会有绝望呢。

她应该是像太阳一样的,温暖的、坚定的、乐观的,哪怕明知没有胜算,也会笑着挺起胸膛去战斗。

这才是她。

这才是——

 

“……!”

藤丸立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从额头沁出,全都像是从水里捞出一样,水淋淋的。

睡衣湿透了。

他揉搓了一把头发,待呼吸平复后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

复仇的火焰在月光留下的影子中蠢蠢欲动,年轻的御主在寂静的房间中听见复仇鬼的声音。

“不愉快的梦吗,御主。”

“……嗯。”

“明明在不断清理着那些绝望堕落的残渣,你居然还会坠落到比噩梦更深的梦境当中。但比起这个让我更好奇的是,与我共度七天也依旧精神强韧的共犯,究竟会被什么惊吓成这样。”

岩窟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关怀又像是嘲讽,虽然旁人听起来很是奇怪,但与其相处已久的藤丸立香绝不会搞错。

一直以来守护着自己梦境的复仇鬼,只是在愤怒。

“不,没什么。”

摇摇头,对着岩窟王露出笑容,藤丸立香钻进了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去了身体上黏稠的汗液,温暖了冷寂的皮肤。

从浴室中出来的藤丸立香并没有回去睡觉,而是在夜晚的迦勒底中游荡。

尽管他已经记不清刚刚梦境的内容,可从噩梦中惊醒的心悸还残留在记忆当中,让他没有半点睡意。

去喝杯热可可吧。

加了棉花糖的热可可,很久之前从伦敦特异点回来之后医生泡给自己的,让他念念不忘的味道。

拖着被睡衣包裹的身体来到食堂,却发现里面的灯亮着。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藤丸立香看见坐在里面的是一手拿着提神饮料一手拿着资料的乌鲁克贤王,还有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安徒生。

唔,真是奇妙的组合。

不过也是完全能够让人理解的组合。

这不就是过劳死的王和只有深夜才有灵感的作家吗。

“喂,杂种,你在想什么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正是因为王的英明,才能看出我心中所想!”

深知这位黄金之王小孩子一样性格的藤丸立香立即狗腿地把对方夸赞了一番,在得到对方“那是当然”的首肯后,年轻的御主听见旁边的童话作家发出了“嗤”的一声。

“咳咳……夜晚,真是寒冷啊。”孩童样貌的安徒生扭过头,象征性地咳了两声,去掩盖自己刚刚泄漏出的不屑。

“是啊,好冷。”

望向风雪交加的窗外,藤丸立香慢腾腾地挪到开放式的料理台前,在柜子里翻翻找找,从中拖出来一袋牛奶色的棉花糖。

比体温高上几倍的热水将杯中的可可粉末融化,白色的棉花糖被丢进冒着蒸汽的马克杯中,缓慢地沉浮。

先把咖啡递给灵感全开的童话作家,再将冲泡好的其中一杯加了棉花糖的热可可放在吉尔伽美什面前,。藤丸立香缩在对面的椅子上,像抱着宝物一样抱着手中的马克杯。

他刚刚把杯子凑到唇边,就听到啪地一声,接下来是熟悉的、来自任性的黄金之王的斥责。

“这种寒酸的东西也配进贡给王吗?对杂种本王就不奢求质了,为什么连量都做不到!几口就喝光了吧!”

“是是,还请王息怒,只要您需求,我会一直为您续杯的。”

“哼。”

再一次熟练地平息了王的怒火,藤丸立香终于可以开始享受深夜可可。

香甜温暖的液体顺着食管进入胃部,从神经末梢开始,融化了他的精神和肉体。

发出满足的叹息,藤丸立香幸福地闭上眼睛。

 “Master,为什么会半夜来到这里……唔,难道是做恶梦了?我想你应该已经过了需要甜美童话驱赶噩梦的年纪了吧。”

呜哇,这个声音,闭上眼睛,简直就和那个法老王一模一样。

不过那位王要更吵一些,也不会用这么嘲讽的语气说出实际上是关心的问询。

“嘛,也算不上是噩梦吧,只是平常那样……”

“是其他从者的梦吧。”

“嗯……”

“那位新来的avenger小姐?”

“诶?为什么安徒生知道?!”

藤丸立香惊讶地瞪大眼睛,一连不可置信的表情。

因为就像那个金闪闪的王说的,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啊——当然,为了避免麻烦,来自丹麦的童话作家并没有如实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他换了一种说法。

“之前遇到过那位avenger小姐,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一个被故事充盈的从者——虽然都是些无法令人感到快乐的故事。”

“本王倒不那么觉得。”

埋首于资料的王喝完一杯热可可,没有任何预兆地加入了这场讨论。

尚未等吉尔伽美什要求自续杯,藤丸立香就“腾”地站起来,拿过王放在桌上的空杯,跑去一旁的料理台。

“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只要足够波澜,就会让人心生愉悦。”

啊啊,就知道,无论是Archer的王,还是Caster的王,本质都不曾变过。

所以他才主动去泡可可啊。

“何况这世间的一切都理应献给王!作家写下的故事,或是人生铸就的故事,都不过是用来博取王一笑的存在罢了。

“作为交换,王会庇佑他们。让作家活着写下最后一个字符,让凡人说出人生最后的结语。”

将新泡好的可可放在吉尔伽美什的面前,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应该回到房间去了。

温热的饮料和隐秘的糖分的让他的身心放松下来,刚刚溜出去不久的睡意也重新回到身体当中,慢慢侵占了他的大脑。

他同王告退,向作家说晚安,却在即将踏出食堂的时候被王叫住。

“离那个avenger远一点。”

“咦?”

“不过是fak——不,总之,离她远一点。”

“……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藤丸立香还是暂时性地听取了吉尔伽美什的建议。

也许,是那位王看到了什么吧。

 

Sechs

 

离那个avenger远一点。

虽然被这样说了,但藤丸立香并不能真的把自己和对方完全隔离开。

毕竟她是自己契约的从者,是共同战斗的对象。

再临的素材,强化的种火……把珍贵的材料一股脑地捧到不知名的avenger的面前,藤丸立香擦擦脸颊上没来得及抹去的灰尘,笑得开心:“吃吧。”

大部分从者在看到那些还滴着血的心脏、赤红色的骨头时,都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这位avenger完全没有任何抗拒地,以相当从容的姿态将这些看起来完全不美味的东西一一吃了下去。

材料与种火中蕴含的魔力在从者体内绽放,一阵光芒后,avenger因为灵基的提升,灵衣的细节出现了些许改变。

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一直覆在头顶的黑纱被掀开了,对方苍白的脸色暴露在了少年御主的视线之下。

可关键性的蒙住眼睛的丝绸还在。

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就目前可见的部分来说,藤丸立香觉得对方比起英灵来,更像是一位平凡的女子高中生。

奇怪的是,明明对方如此平凡,却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想看看她被藏在黑暗下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颜色,又有怎样的故事蕴含其中。

不知不觉地,藤丸立香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英灵冰冷的、仿佛没有温度的脸颊;然后,指腹触及到黑色丝绸的边缘。

“Master,不可以哦。”

手腕被少女英灵捏住了。

 “我老家的规矩,看了女孩子的脸,就要嫁给她。”

“诶?!”藤丸立香咻地收回手,脸变得通红,“抱、抱歉!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

“不用紧张啦,只是开个玩笑。”

英灵突然笑了起来。

“嗯……不管怎么说,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哦,倒是我要感谢master你,明明我是这样弱小的英灵,你还会把珍贵的材料给我用来提升灵基。”

面对avenger的话语,藤丸立香脸色一沉:“这是当然的吧,只要是响应召唤的英灵,我都会好好珍惜!再说能够成为英灵,必定是完成了能让世界认同的伟业。虽然avenger还想不起来真名,但我相信,你生前一定是非同寻常的伟大之人,所以再不要说自己弱小了。相反是我,要感谢你能回应我的召唤,来到迦勒底。”

“……”

“avenger小姐你啊,一定非常强大哦。等你想起真名的那一天,请务必亲口告诉我,好吗?”

面对少女御主的笑容,不知名的avenger仰起头,望着对方如同天空般湛蓝的双眸,笑了笑:“嗯。”

“就这样说定了。”藤丸立香挠挠脸颊,向走廊的方向走去,“等一下有模拟训练,avenger也一起来吧,我在管制室等你。”

望着少年御主离去的背影,刚刚还在微笑的avenger忽然弯下腰,剧烈的干呕起来。

早已不是人类的躯并没有吐出任何污秽,那不过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在无处可去后冲撞英灵的灵核,导致精神上的剧烈反应。

啊啊,那位年轻的、可爱的、正直的、乐观的、坚定的、仿佛可以包容世间一切的少年御主,是多么美好的存在啊。

人类最后的御主,最绝望也最希望的存在,他用己身的希望与数不清的英灵结下缘分,与他们共同战斗,修复被烧却的人理。

这世界没有理由不去爱他,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人都相信着,他一定会赢下最终的胜利。

因为,这是正义的战斗。

 

Sieben

 

再一次,坠入了比噩梦更深的梦境。

燃烧的冬木、被邪龙入侵的法兰西、阳光照耀的罗马、被封锁的富饶之海、魔雾笼罩的伦敦、被神话蹂躏的美利坚、圣城拔地而起的耶路撒冷、准备好迎接一切的乌鲁克、不知名的坍塌的神殿,从未见过也从未去过的满是魔兽与冻土的极寒之地……还有许多许多,不知道的场景。

如同走马灯一样的景色迅速的在藤丸立香的眼前闪过,最后无数的世界杂糅在一起,像一张被抛弃的废纸,被丢进了无尽的虚空当中。

他的脚自动抬起,追着被丢弃的世界向黑暗更深处跑去。

这一次,在尽头,他再次见到了手持天平的英灵。

“Avenger……”藤丸立香停下脚步,转而向少女走去。

他隐约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眼前这位英灵的真名,在他的心尖上骚动。

他没见过她,但他认得她。

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一位英灵能够像眼前的少女一样,与自己有着无法斩断的链接。

为何会响应自己的召唤来到此处,在见面的一瞬间就已经确定了,那是因为——

“Master。”

忽地,英灵望向藤丸立香。

再她开口的同时,更多的荆棘从她身后的人偶之山中伸出,将年轻的御主缠绕。

短而硬的刺嵌入少年的肌肤,代表着鲜活生命的液体流了出来,但神奇的是,没有疼痛。

英灵手中的天平在缓慢地生长,像有生命一般。

他被放在天平的一端,而一端,是一片虚无。

然而对面那看不见物体的重量远比他想的要恐怖。

随着天平的倾斜,藤丸立香发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内心深处被抽离了。

啪嗒。

他低头,看见一具名为“恐惧”的木偶,掉在自己的脚下。

啪嗒。

又一具,名为退缩。

一旦开始,就不可收拾的泛滥下去,越来越多的木偶被剥离出来,很快就在藤丸立香的脚下堆积成山。

他们的名字各异,他们的姿势各异,唯独有着相同的面孔。

黑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睛,那是人类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

“这是我们主动丢掉的。”

不知何时,avenger挣脱了荆棘,来到藤丸立香的身边。

“修复人理的过程艰辛而可怖,但那是不容退缩的。

“我们不需要恐惧、不需要迟疑、不需要退缩,哪怕知道是必败的局面,也要拼上全部的智慧与力气去放手一搏。

“就算会失去最为珍惜的事物,也要拼命的活下去。

“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Avenger的手扶上藤丸立香的脸颊,她轻柔地抚摸着对方的眼角。

“我曾带着那最为美好的遗物,走了很久很久,去到你我都不曾想过的遥远地方。

“可是,我输了,在最后一刻,输了。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响应你的召唤,来到你的身边。”

说到这里,avenger脸上的黑色丝绸滑落下来。

如熔岩般金色的双眸暴露在少年御主的视线中。

在看到对方双眸的一瞬间,藤丸立香窒息了。

他忘记了呼吸的方式,只记得去看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我是谁呢,Master。”

英灵捧起御主的脸,为他戴上同自己一样的荆棘花冠。

 “啊啊,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就是你的末路啊,藤丸立香。”

 

——

 

突如其来的漫天花瓣驱散了无尽的黑暗,年轻的御主匍匐在花海当中,猛地深吸一口气,而后大声咳了起来。

“Master,不要擅自跑去危险的地方哦。”花之魔术师半蹲下来,向脱力的御主伸出手,“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藤丸立香抬起头,在看到半梦魇一如既往的笑脸时,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

“看来是个噩梦啊。”拉过少年到自己怀中,梅林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虽然大哥哥我更喜欢安慰哭泣的女孩子,但毕竟你是我的御主,这次就当做特别服务吧。”

随着眼泪的落下,被avenger强行抽离的情感一一回到藤丸立香的身体当中,当最初在冬木丢掉的恐惧回归之时,少年停止了哭泣。

松开了怀中的御主,花之魔术师拭去了对方的眼泪。

将立香从地上拉起来,梅林拂去粘在少年头发的花瓣,异常温柔的笑了起来。

“虽然这样讲很残酷,但她不是你。

“唔,或者我们换个更准确的说法。她是你,你不是她。

“她是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为了世界抛弃了自身的藤丸立香;但是master,你不会。

“虽然曾经你有着走上这条道路的可能性,但是她来了,用荆棘为你警戒不被承认的未来。”

“可这样对她不公平。”少年攥紧了拳头,声音都在发抖。

“是,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公平。”说着,梅林侧身让开,伸出手指向遥远的天际,“master,在地平线之下蕴藏着无数的可能性,不走过去就永远看不到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可能是令人快乐的结局,也可能让人悲伤的不幸,但人类就是这样,以自身的生命编织美丽的纹样——你知道,我虽然无法理解人类,却爱着那些纹样,尤其喜欢happy ending。

“虽然她到达的是bad ending,但人生也好、世界也好,都是在不断的试错中找到那条通往happy ending的道路。

“所以,来吧,my lord。”

伸手捧起藤丸立香还带着泪痕的脸,花之魔术师用优美的嗓音咏唱着消除烦恼的咒语。

尖刺褪去,坚硬的枝条变成柔软的藤蔓,脆嫩的叶片和美丽的花朵从中长出,束缚着人类最后的御主的荆棘之冠变成了芬芳的花冠。

“你的前行之路,定然充满鲜花与祝福。”

 

Acht

 

为什么会响应召唤。

为什么会去到“他”所在的迦勒底。

为什么。

如果非要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出于对自己的复仇吧。

悔恨的、不甘的、怨恨没有完全抛弃自己身为人类情感的结局,失去了那个男人赐予世界最为宝贵的遗物。

为了修复人理,逐一抛弃了那些不需要的感情。

这世界需要的是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御主,她是阳光的、开朗的,即使大难临头也要神经大条的去吐槽。

仿佛只要有她在,就一切都没有问题。

拯救世界也好,与英灵结下缘分也好,她想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是位于南极风雪之中的迦勒底,是即使害怕的不行也会奋力战斗的少女后辈,是赖在被炉里一边吃着甜食一边刷着魔法☆梅丽主页的医生。

是她所珍视的小小的、属于自己的理想乡。

然而,她注定要失去。

无论是作为御主,还是在失败后作为英灵,被召唤至无数的世界线,一次又一次经历着失去。

穿越了量子记录带的世界作为真实被记叙,她能做的只有负重前行。

新宿、地下世界、下总国、塞勒姆,与之前修复人理一样,这些是正义的,为了守护自己的世界。

直到她站在疾驰的电车外,去选择摧毁一个世界时,那些被丢弃已久的情感擅自地回到了体内,并爆发了。

厌恶感、疲惫感,善良成了最大的残忍。

她交到信赖的朋友,却亲手把他的世界送上剪定的结局;她看到过更加完美的未来,但也要将其中的幸福与繁荣埋葬。

她没有错,没有。

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在面对盖提亚时,她这样说,在面对即将被剪定的世界时,她也这样说。

把一切都放在天平之上,用世界的重量去衡量,然后不断的抛弃。

不断的、不断的。

如果回来,那就再一次丢开。

她不需要。

她是拯救世界的御主,怎么可以软弱呢。

她可爱的后辈、失去了力量的后辈,即使依靠脆弱的人类之躯,也坚强的站在自己身前,哪怕释放宝具时声音颤抖,也不曾退缩半步。

玛修是她身前的盾,那她就是玛修身后的城墙。

不只如此,她也站在迦勒底全部残存成员的身后。

可是这堵城墙,在意想不到的时间点,坍塌了。

荡然无存。

 

藤丸立香,失败了。

 

她终于被比世界还要沉重的力量压垮了,整个过程静悄悄地,没有任何预兆。

她还记得,死去的时候仰面躺在大地之上,头顶的天空蓝的透彻,没有半点杂质。

 

然后,她听见了。

那个声音——

 

你对这个世界,抱有遗憾吗。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样回答的呢。

啊啊,想起来了。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笑着说道。

 

我想,拯救藤丸立香。

 

Null

 

愿以我荆棘之身,为你前行道路铺满鲜花。

 

 

-fin-

看完2.0剧透,和大家一样心疼学妹和达芬奇,但也在担心咕哒的心理状态

咕哒去拯救世界,谁又来拯救他/她呢

所以,有人和我聊聊天吗,随便什么都行

  198 13
评论(13)
热度(19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Glow | Powered by LOFTER